吟安

【N福】与光（第五章）

    N站在流言的侧后方，既可以观察流言也能分析赵立言的状态。N发现赵立言从进来开始一直表现的很镇定，好像早已料定了流言无法找到关键性证据。

　　流言也察觉到了赵立言过于云淡风轻的状态，不过流言的气势并没有因为赵立言的镇定而弱下去。

　　“赵先生说当时是回家取为出差准备的箱子，打开门却发现李秋女士倒在客厅，然后匆忙报警。可是我们在监控里看到的是您把箱子带下楼放在车上，然后才回到大厅报警。箱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在警察来之前运走的东西？”

　　“箱子里都是些出差带的衣物，我当时被吓得不轻，一直到警察先生赶到现场，我才恢复清醒。”赵立言看向流言充满敌意的眼睛，反问道：“您觉得我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凶手？”

　　“人藏在箱子里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流言看见赵立言不着痕迹地露出轻蔑的笑，也笑着问，“那凶器呢？”

　　流言的问题似乎有些超出了赵立言的意外，赵立言正在思索怎么回答时，流言又追问道：“你家的萨克斯呢？”

　　一直盯着流言的赵立言终于移开了目光，回答流言：“送去保养了。斯克斯每年都要送到保养中心保养一次的。”

　　“是不是星辰琴行？”一直在旁边观察的N终于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赵立言慌忙地看向N。

　　“从李秋女士死亡至今，你仍然在向公众暗示你们是感情十分和睦的夫妻，但你们其实早就离婚了。”流言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和赵立言出轨的照片，走向赵立言，“我本来很奇怪，有一个愿意在外和你演举案齐眉的戏码又愿意被你家暴而不发声的夫人，你为什么要谋划着杀她。直到我看到这些照片。赵立言，你算好了阿文来的时间，处理好了凶器，隐瞒了凶手，怎么忘了带走这么危险的照片？”

　　赵立言脸色苍白地看着流言手里的照片，喃喃道：“她说她已经把照片都处理了。”

　　“这张照片上另一个人，是星辰琴行的一个萨克斯老师，你一直在星辰琴行学萨克斯。”N站在一边，继续说。

　　“李秋可以忍受你的家暴，她甚至心甘情愿继续和你扮演甜蜜夫妻，她受不了的是你的出轨，是你情感上的背叛。你们离婚之后，你发现她在和阿文在一起，你害怕她把你的事告诉阿文，更害怕阿文一怒之下把这些事发给媒体，所以你设计了这个一箭双雕的谋杀计划。你以为杀了李秋嫁祸给阿文，无论阿文说什么大家都会以为他不过是想摆脱罪行罢了，这样你就后顾无忧了。”

　　N发现流言的猜测中，李秋和赵立言的关系过于病态：这场婚姻中，李秋和赵立言似乎形成了一条各取所需的利益链，李秋追求自己是赵立言的独一无二，而赵立言从李秋身上发泄各种情绪，而一旦其中一个人打破了这个链条的一端，这段关系就会变得十分危险，无论强势赵立言，还是看似隐忍的李秋。

　　N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阿文，发现阿文的脸色不是很好。在这个事件中，阿文的角色或许是另一个流言，如果当时死的是赵立言，那么处在阿文的境地的人，或许就是流言。

　　李秋没有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流言梳理了整个案件的经过：赵立言先来找流言，说自己怀疑妻子出轨，让流言跟踪李秋，并把他们约会的照片传给自己。这些是想通过照片向警察证明李秋和阿文的关系。

　　然后赵立言从李秋口中得知她要在自己出差时把阿文叫到家里来，于是觉得这就是杀害李秋并诬陷阿文的最佳时机。他早上出门，让自己的同伙也就是照片中赵立言的男朋友，在李秋和阿文谈完并话确认阿文离开后，来到家中把李秋杀害。

　　赵立言原本可以在早上出门时就带上行李箱，却故意把行李箱放在家里，与编辑谈完话再回家取，就是为了回家处理现场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凶器。当赵立言乘电梯下楼时，他的同伙也没有监控的安全通道逃走。

　　最后，连赵立言也没想到是，警察在现场的烛台上提取出了阿文的指纹，这个证据更加让大家相信阿文就是凶手。

　　赵立言在听流言讲述的过程中恢复了平静，问流言：“安全通道确实没有监控，可是你觉得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1楼爬上25楼，然后敲死一个具备行动力的成年女性？”

　　“也许他本就不用爬25层楼，我最初以为凶手是具有超强的身体素质的职业杀手，可是我搭档告诉我职业杀手的手段往往更加干净利落。然后，我们还查到了照片里的那个人，就住在楼下，这样的话，他只需要从24层爬到25层。”

　　赵立言轻笑一声，又问道：“这些都是以他是我同伙为前提，可是你拿什么证明他一定会做的同伙？”

　　“这确实还差证据，不过现在你已经是嫌疑人了，在完全排除你的嫌疑之前，是不会结案的。”流言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章队长，待章队长表示会带阿文和赵立言回去问讯之后，又笑着问：“我一会儿和我搭档去那家琴行看看，借我辆车，你和他们挤挤。”

　　流言接住章队长丢过来的钥匙，拉着似乎陷入沉思的N离开。流言以为N还在思考案情，事实上N在想流言避过了他的名字，而叫了自己“搭档”。